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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羡澄羡】缚龙

#羡澄羡无差

#双杰是个死局,原著向

魏婴赶到的时候,江澄已昏睡多日。

他本是不欲来的,无奈金家小宗主不发一言撩了衣袍就给他跪下。他也就只好委屈自己去见那彼此都不待见的江晚吟——他不待见江澄,但怎么也得卖他的小侄子几分薄面。

但这又有什么意思呢。

魏婴在来的途中,带着几分厌烦地想。他了解江澄,也熟悉江澄每次见到他的那些刻薄话。次数多了,他愈不愿见江澄,有这时间去听江宗主的冷嘲热讽,还不如同蓝湛多云游几处好地。故而三四年了,他和江澄没再见过。

可他绝未想过再见会在病榻上。

他这几年云游四方,邪门歪道学了不少,也渐懂些医学之道。故而他一眼看出江澄已是强弩之弓,药石枉救。

“他这样多久了?”

魏婴咬着牙去问带他来的金凌。

金凌自顾去理病榻上的人的头发,没回答他。魏婴在一片静默中感到巨大的恐慌。这慌乱是他熟悉的,十几年前莲花坞被毁的时候他感受过,江澄金丹没了的时候他也感受过,还有师姐死在怀里的时候。他原以为重来一次这情绪就离了他,加之在蓝家的修身养性,他认为自己已经处在了一种微妙的自我平衡中。

直到江澄——江澄又一次地打破了他的平衡,他听到万事万物清脆的破裂声。

“你凭什么?”

金凌不回答他,他便去问那病榻上的人。江澄昏睡着,眉目平和,是只在他十几岁时才可窥见的好光景。可岁月毕竟在他的脸上留下了痕迹,魏婴盯着江澄眼旁细细的皱纹,几乎生出些对生命的怨怼。凭什么?生离死别,他魏婴凭什么都得受着?他的反抗与斗争凭什么被江澄轻轻松松就镇压了?凭什么是江澄,凭什么偏偏是江澄?

可惜江澄还昏睡着,无知无觉。也无从回答。

之后的三天里,魏婴都在病榻上望眼欲穿地守着。他立誓要做那问他师弟的第一人,问他凭什么复问他为什么。

待到第四日,蓝湛来寻他。他引蓝湛走了长廊,彼时乃夏季,莲花满湖。这盛景给了他莫大的希望,他同蓝湛道这事结了就回姑苏喝那天子笑。蓝湛走后,魏婴对着满池的红莲莫名发了会呆,又急急忙忙跑回去一心一意地守着他师弟。

江澄是在夜里走的。

他始终没醒。

金凌连夜从台赶了过来,和江家人哭的肝肠寸断。魏婴只身立在人群,悲喜隔绝了他,这会儿倒显得他多余了。

这便是江澄对他的惩罚了。

魏婴后知后觉。他想起上一世江澄亲眼他的死亡,这一世江澄就要魏婴亲眼目睹江澄自己的死亡。但上辈子他魏婴死之前好歹还情真意切地叫了一声江澄,这辈子呢?江澄不给他机会,他俩都没说上话,世事无常人心易变冲散了他们。到最后,竟还是让他再一次地永久地失去了至亲。

于茫茫然中,魏婴感到了天道的恶意。他与江澄,魏无羡与江晚吟,似乎生来就是要互相折磨的。他逃了许多年,却还是被江澄打回原形。魏婴呕出血,昏昏然中又想起姑苏蓝湛,他只好同他在心里道了歉,他魏婴去不了姑苏了,今生今世乃至下辈子都不可了。
魏婴是了解他的师弟的。

江澄此人,但凡大恨大仇都得憋在心里,除非得偿所愿,否则决不妥协。魏婴重生之后,一怕麻烦二怕江澄。而最大的麻烦就是江澄,他因而生出逃避之心。这必定让江澄不悦。魏婴能猜到江澄的那些想法,可他重生之后追求的便是从心所欲了。而江澄——江澄被他丢弃在万丈红尘,他魏婴自在云端逍遥。

“你得多恨我啊?”

他在心里头问他那狠心的师弟。有多狠,才会拉他入凡尘,拉他摔进往日的梦魇里?

但也许江澄不恨他。魏婴又想起了十几年前的少年江澄失去父母后崩溃地大哭。那时江澄对魏婴道:“你要活得比我久。”

这就是了。

他记这话记了好多年。

“如果真有来生的话,可别再见了。”

魏婴猜他的师弟一定是想这样和他道。他还能想象到他师弟说话的神态,必定是杏眼上挑,眉带讥诮,腰上的银铃会响,紫电跃跃欲试地准备拿魏婴抽上一抽。

好啊。

魏婴咬破了嘴唇,血流进口里。他含着那点血,蓦地想起少时他揽着江澄肩言下辈子还做兄弟,江澄说好啊。

而今,他也只能同江澄说好。

江晚吟在三日后被烧得干干净净,遗骨大半撒在了莲花池里,意在保佑江氏。

他下葬的时候倒也风风光光。三大宗主皆到齐,那金氏小宗主更是难过得伤心欲绝。他江晚吟生前狠厉冷绝,却未料到逝后能如此遭人待见。更甚者,是那江晚吟竟把家主之位传给了一位莫姓外人。此后莲花坞一带流出一句“江边明月在,莫似故人来”,暗喻的便是这改姓换主之事。

魏婴于午后醒来。

他醒来的时候脑子还糊涂着。只觉着自己在姑苏,下意识地推了门欲找蓝湛。日光刺醒了他,姑苏山高水长,林深树密,太阳被树枝分解,最后只有稀落的光。不像这的日光,坦坦荡荡,毫无掩饰地照下来。
他想起他在那儿了。

他被光刺地落下了几滴泪。

说到底,江澄还是摆了他一道。

先是让他目睹江澄的死亡,又让他看着江澄被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。最后趁仙家聚齐之时,由江随请出遗书,硬生生地把江家宗主之位压到他身上。

“你问过我意见没有?”

他在心里悄悄地问那仙去的江宗主。

没有人回答他。

可魏婴知道那人一定会作出万分讥诮的样子回他“这是你欠我的。”

提起欠,魏婴就累。他生来就是要和江澄较劲的。观音庙那次,是他赢了。他也就一直端着那超凡脱俗的赢家姿态,飘摇于云端之上。可这次江澄不仅把他拽了下来,还要把他困在莲花坞,罚他不能再云游四方,罚他此生累于俗事,罚他俩永世不见。

“你赢了。”

魏婴温顺地低下头,任江随把那象征家主的发簪牢牢地固定在他头上。

他将终身被困在此处,不得解脱。

fin

#期待评论和小红蓝手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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